永棣

【盾冬】密码 02

 

 

密码    02

 

-------------------------------------------------------------------------------------------

每天在向尊敬向丹·布朗先生道歉。

---------------------------------------------------------------------------------------

 

 

弗瑞扫视了一下所有警员，转身朝着大陈列馆走去。

镶木地板在脚下延伸至入口，史蒂夫走近后发现，一个巨大的铁栅栏将入口封死了。

“封闭保护。”史蒂夫喃喃的说。

 

弗瑞瞟了一眼史蒂夫，点了点黑色的脑袋。

“这个保护能把盗贼困死在里面，坦克都撞不开。”

接着弗瑞嗤笑了一下。

“来吧，史蒂夫，从这里进来。”

弗瑞指了指铁栅栏基部的地板。

他们两个高壮的躯体从狭窄的缝隙里爬了进去，真是优雅的不像样子。

 

史蒂夫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细小的颗粒瞬间炸开离开他的衣服，漂浮在空气里。

大陈列馆里很暗，地上呈几何图案铺制的镶木地板让他有一种眼花缭乱的奇妙感觉，每走一步，地面都仿佛在变幻。这里收藏着卢浮宫最负盛名的意大利艺术作品，每一幅画都有着他自己的故事，但是史蒂夫却被一幅躺在地上的画作吸引。

 

他没有理会走在前面的弗瑞，急匆匆的跑去，一个滑步停在了这幅画的一米之外。它被用警戒线隔离开来，光线很暗，被孤零零的扔在地上，但是史蒂夫还是一眼认出了它。

“这不是卡拉瓦乔的画作吗？它为什么会在地上？”他扯着嗓子朝弗瑞问到，空荡荡的走廊里传来了回音。

这幅画该死的能有两百万美元！

 

弗瑞头也没回，继续向前走着。洪亮的声音盖过了他有规律的脚步声。

“馆长自己扯下来的，我们可没有那个胆子。我们分析，他在馆长办公室受到袭击之后，逃向了大陈列馆，从墙上扯下了这幅画，启动了封闭保护。这下谁也无法进出，这个进出口是整个大陈列馆唯一的进出地点。”

 

史蒂夫感觉自己被绕糊涂了。弗瑞已经消失在下一个拐角里，他不得不小跑跟上。

“馆长把自己关在了大陈列馆里？”

“是的，很奇怪。封锁门把袭击者和馆长分隔在两侧，但是袭击者透过栅栏射伤了馆长。技术部发现了枪回火时的残留物。也就是说，馆长临终前，这里没有别人。”

“那么尸体不在这里，也就是说馆长并不是马上死亡的？”

弗瑞望了望如同峡谷一样的走廊，转身对他说：

“是的，馆长走过了很多路。”

 

史蒂夫跟在弗瑞身后，走向黑暗的画廊深处。他们走的很快，但是依旧没有看到尸体。

“我没想到有这么远。”他回头看向后方，已经看不清开始时的铁栏杆了。

“索尼埃是腹部中弹的，一般还会有十五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但是对于一个中弹的人来说，忍受这剧痛走这么久，是不可思议的。”弗瑞向他解释道，一只手看似随意的拂过黑色的眼罩，在上面停留了一瞬。

 

史蒂夫吃惊极了，瞪大了眼睛看向弗瑞。

“十五分钟！？这里的保安在十五分钟内没能发现封闭保护启动了？”他的脑袋涨涨的，额上的血管突突的跳个不停，他不得不深呼吸才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太过尖锐奇怪。

“当然不是。保安在听到警报后几乎是立马赶到了这里。但是因为封闭保护的启动，保安人员只能透过门看到有人在长廊里移动，他们大声叫喊，但是根据笔录，那人并没有停下来，保安怀疑是偷盗者就报了警。”

 

史蒂夫不解的拧了拧眉毛。

“也就是说馆长放弃了可能活下去的机会。”他又深吸了一口气，弗瑞黑色的眼睛在他身上扫过，没有马上说话。

“这点我们无从知晓，但是，我们现在唯一能看到的就是...”

弗瑞侧开身子，朝着长廊远处指去。

 

史蒂夫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走去，他以前见过尸体，但是眼前的奇怪景象，依旧让他感受到一股无法忽视的寒意。

 

雅克·索尼埃苍白的尸体躺在镶木地板上。史蒂夫忍者一股不适缓缓蹲下身来。

索尼埃脱下了所有的衣服，整齐的摆在一旁。他躺在了走廊的中央，手臂和腿向外张开。他的胸骨稍下有一块血渍，食指上也沾有血迹。

他在用自己的血当墨水。

史蒂夫感觉有些重心不稳。一手点地稳住自己，又马上收回来，像是被烫伤了一样。

“五芒星。”他轻轻念叨着。

“抱歉？你说什么？”

弗瑞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他的身后，没有脚步声。身体微微向前曲，凑近史蒂夫，漆黑的瞳孔死死地盯住他。

“五芒星，索尼埃以自己的肚脐为中心，在腹部画了一个五芒星。”

“我知道，那代表什么？”他直起身子，伸展了一下肩胛。

 

史蒂夫犹豫了一下，五芒星的意义在不同环境下的意义并不一样。和弗瑞这种没有这方面知识的人解释是很困难的。

弗瑞把他的犹豫理解成别的什么，史蒂夫不知道，但是对方明显眯起眼睛，收缩了上半身的肌肉。

 

“简单一点的说法，五芒星象征着维纳斯——代表女人性爱和美的女神。”

弗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是显然他没有理解史蒂夫的意思。很多人受到美国电影的影响，认为五芒星往往是和恶魔有关的，但事实上，五芒星的起源是神圣的。

 

史蒂夫站起身来，回过头不想看索尼埃现在的模样。他的胃里翻江倒海，肠子拧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咕噜声。

弗瑞理解的拍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这很难，但是我们都希望能帮到索尼埃。”

“是的，我明白。”

 

“看看他的左手。”弗瑞建议道。

史蒂夫顺着馆长苍白的手臂一直看到他的左手，惊奇的发现他攥着一只很大的毡头标记笔。

 

这种标记笔史蒂夫很熟悉，叫黑光笔。这种笔只有在紫外线、红外线等“黑光”下才可见。

弗瑞把聚光灯关掉，史蒂夫一瞬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隐约分辨出弗瑞远离的脚步声，但是很快的，弗瑞拿着一个手提式光源走近。

史蒂夫不敢相信的盯着地上冷冷的泛着紫光的笔迹。他的心跳猛地加快，怦怦跳动的声音打击着他的耳膜。

一个基本成形的圆圈围着馆长的尸体。

《维特鲁威人》

索尼埃将自己复制成莱昂纳多·达·芬奇的名画。

还有那三排字。

 

13-3-2-21-1-1-8-5

啊，严酷的魔王！

噢，瘸腿的圣徒！

 

史蒂夫仔细研究着着三句话，一时间感觉不知道从何下手。他一遍又一遍的读着，指尖敲打在膝盖上。

“我们的密码人员也正在试图破解它，我们相信这是某种求救暗号。”弗瑞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史蒂夫。但是他还沉浸在着三行字里，没有注意。

 

史蒂夫又把三句话读了一遍，脑子里一瞬间排除了很多种可能。不对，这不是求救暗号。

“如果是求救暗号的话，”史蒂夫突然开口，手指指向地面，“完全没有必要写这么多字。只需要写下，嗯，袭击者的姓名就行了。”

弗瑞似乎一下子兴奋起来，但是他掩饰的很好，只是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就像等待猎物上钩的猎人，发出最后攻击前的冷笑。他又摸了摸眼罩，像是一种安慰，一种独属于自己的庆祝方式。

“是的，名字。”

 

 

 

弗瑞被突然响起的对讲机吓了一跳。怒火一瞬间袭击了他的思维。

他按住了噼啪作响的对讲机，对史蒂夫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不好意思，请稍等。”

 

他来到十几米开外的地方，摁下了传输键。

“我说过任何人都不许打扰，你们当我放屁吗！”

恶狠狠的话几乎是挤着牙齿缝传入对讲机的，那一头的警员被吓得连说话都不利索。

“是...是密码破译部的。说...说他有事找你。”

弗瑞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在研究三句话的史蒂夫，怒火在胸腔越燃越旺。

“我知道了。让他在外面等着。”

“可是...”

还没到对讲机那方讲完，弗瑞就听见一个低沉圆润的声音响起。

怒火在此刻将他燃烧殆尽。

 

 

史蒂夫觉得弗瑞的脸现在一定是紫色的，虽然黝黑的皮肤加上幽暗的灯光他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是从他几乎发抖的上半身来看，对方显然已经气疯了。

刚刚弗瑞在和对讲机那头不知道讲什么的时候，史蒂夫看到走廊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对方身姿挺拔，大步流星却又透露出一种优雅慵懒的气质，两种矛盾的结合没有让这位先生的魅力减去丝毫，相反的，这让他浑身透露出一种独有的美感。

 

他朝史蒂夫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礼貌的伸出修长的右手。

“詹姆斯·巴恩斯，密码部的警员。幸会。”

“史蒂夫·罗杰斯。呃，很高兴见到你。”

史蒂夫马上握住对方温暖的手掌，他感觉自己的右手已经溺死在对方手中了。

“我知道你，罗杰斯先生。”

“史蒂夫就好。”

对方的眼睛是亮晶晶的绿色，有些疲惫却又坚定，直直的望向史蒂夫。

 

“巴恩斯警员！”

弗瑞愤怒的咆哮在身后炸响。

“容我解释一下。”詹姆斯先发制人。

“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

“我破译了那个密码。”

“哦？”

弗瑞露出了一个介于危险和玩味之间的笑容。

“但在这之前，”詹姆斯看向史蒂夫，“我得让史蒂夫去联系美国大使馆。”

 

史蒂夫疑惑的歪了歪头，接着手里被塞进一张小纸条。

“这是大使馆的留言服务号码和三个数字的分机号。”

“那电话...”

“拿我的打。”

弗瑞把詹姆斯挤到一边，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詹姆斯无所谓的耸耸肩，拢了拢垂在耳边的棕发。

 

史蒂夫疑惑的拿着手机拨通了号码，但是收到的却是詹姆斯的留言信箱录音。他更加不解的转过头，发现詹姆斯绿色的大眼睛紧紧锁定着他。意思传达的很明显：别多问，输入那个数字。

史蒂夫没有吭声，乖乖的照做了。

“您有一条留言。”

手机开始播放录音。是詹姆斯的声音。

“罗杰斯先生，我希望你能在听到留言后保持冷静，假装是美国大使馆的普通留言，接下来的行动，我希望你能照我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