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棣

喜闻乐见8（轻松向 变种人AU）

 

 

 

EIGHT

 

 

 

警告：我是不会写渣盾的啊！你懂我意思吧。我怎么可能会写渣攻虐文呢！

 

 

 

回程的时候，天空泛起了酒红色，巴基从后视镜看到沉默不语的史蒂夫。他感觉莫名其妙，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收拾完仪器后，对方就突然阴沉着张脸从他身边走过。

 

坐在后排的史蒂夫用余光清清楚楚的看到对方频频瞟向这里的大眼睛，但他依旧假装看着窗外的风景。烦躁的因子游走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相反的，巴基什么都不知道，他笑得轻松自在，和博士投机的聊着一堆他听不懂的话题。

 

如果三年一个代沟的话，那么，他和巴基的代沟都已经不能叫沟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峡谷。

放在史蒂夫的那个年代，如果他爱上了一位姑娘，那么他会和她去看电影，会和她漫游在华灯初上的街道上，他会送她回家，在微黄的灯光下，交换一个羞涩短暂的吻。

也许，他们会去一个舞会，他会伸手握住对方的手，就像永远不会放开那样。台上的乐队会弹奏着悠扬的舞曲，屋顶上方投射下暧昧摇曳的灯光，他们可能跳的不好，但是谁也不会在意，只是这么紧紧相拥着，一步一步挪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向未来。

 

史蒂夫的想象在车子的熄火声中消失了，身旁的车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怎么了，被踩到尾巴了吗？”巴基朝他露出了调侃的笑容。

“我没心情和你争。”史蒂夫烦躁的下了车，没有理会一下子沉下脸来的巴基。

巨大的关门声突然爆发在安静的地下室里。黑色的吉普剧烈的抖动了几下，发出抗议般的摩擦声。

史蒂夫没有回头，他被突如其来的关门声震得头疼，金属臂制动的声音和对方离开的脚步声却清晰的传入耳内。

这本是一个可以避免的事件，但是还是发生了。

 

博士和旺达显然被吓了一跳，看着反常的两人，无措的对望了一眼。心细的旺达发现，史蒂夫的手中，抓着巴基的墨镜，但是巴基好像并不知道。

 

学院的走廊因为巴基变得热闹起来。

“巴…巴恩斯老师？”

“是的，加文。你好啊！”

“你有眼睛！”

“是啊，很神奇是不是，罗克希？”

“快看！那里有个新来的变种人！”

“克劳德，我是你老师。”

“巴恩斯老师，你是能力消失了吗？”

“没事的，小可爱，我很好。”

 

门在身后关上，巴基脱力的靠在上面。还没适应的眼睛缓缓的眨了眨，呆呆的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糟透了。

这本是一个值得纪念的一天。天知道他期待了多久。

 

细微的震颤透过门板传来，把巴基吓了一跳，谁会在这个时间点来敲门。

“史蒂夫？”巴基吃惊的看着对方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两个高脚杯和一瓶…红酒？

“我能进来吗？”史蒂夫礼貌的开口，身体却已经向前挪动。

“当然。”巴基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让开身子让对方走进屋。他有些无措的抓挠着头发，眼睛看着地面，直到对方进屋才抬起眼睛。

史蒂夫朝他露出微笑，自顾自把酒杯放在吧台上，拧开了软木塞。

史蒂夫没有说话，巴基也不吭声，静静的看着深红色的液体顺着杯壁滑入酒杯。

“我为我刚刚的行为道歉。”在巴基以为空气就要凝滞的时候，史蒂夫端起酒杯走向自己。

“这没什么。我也很抱歉。”他伸手去接半满的酒杯，可能是他还没适应他眼睛，可能是这黏腻的空气，可能是这奇奇怪怪的酒，可能是他太想示好，可能是他不想让这个尴尬的气氛继续，他几乎是急吼吼的接过杯子，有些冰凉的指尖不可避免的擦过史蒂夫温热的手背。

对方明显顿了顿，随即发出一声轻笑，盛满海水般的眼睛温柔的能溢出水来，这不对，哪里有点不对劲。

“你没要特地来道歉，史蒂夫。”巴基紧张的抿了一口酒，“还带着这个什么红酒。”

“我希望显得正式一点。”史蒂夫倚在吧台边，微微晃动手里的酒杯，红酒在透亮的玻璃杯中起起伏伏，流下一条条液柱，又消失在下一个晃动中。

“真的，没必要，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巴基感觉脑袋晕晕的，红酒不适合他，这个气氛不适合他，起码不是现在。他们的酒应该是泛着气泡的金黄色啤酒，他们应该有多到烦人却不无聊的斗嘴，应该是有各自的想法却又在本质上不冲突的讨论，而不是在昏黄的灯光里，靠的这么近，喝着酸甜黏腻的红酒，这不对。

这个景象太诡异。

“我让你不安了？”对方充满歉意的看着他，委屈一瞬间笼罩他的眼睛，连肩膀都有些向下塌。

“不是…”巴基叹了口气，把酒杯放回桌上，玻璃清脆的碰撞声被无限放大，“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明白，我…”

“抱歉。”

“不，我不在意你刚刚的语气，我们之间一直有这种大大小小的吵架，我真的，不在意。但是，你真的不用特地跑来道歉，这个…”巴基指了指桌上的酒杯，“太奇怪了！”

史蒂夫低着头不说话，巴基一瞬间后悔了。

“是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史蒂夫猛地抬起头，在他吐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一瞬间的惊慌闪过，但当巴基再次定睛看向他的时候，史蒂夫又恢复了有些委屈的眼神。

“算了，”他交换了脚下的重心，“没事，毕竟我们还没熟到无话不谈的地步。那你想去模拟室来一场吗？我们不是一直都是这样解决的吗？”

史蒂夫还是没说话，眼睛低垂着，长而密的睫毛扑棱扑楞的扇动着。

 

“只要这样你就不会生气了对吗？”史蒂夫抬眼，轻轻的问。

“我说了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巴基几乎要用手把脸遮起来了，今天真的太艰难了。他刚刚就不该甩那个车门，现在报应来了。

“那走吧。”史蒂夫经过他身边，凑在他耳边说。

 

 

 

一盏盏惨白的灯光在模拟室里依次亮起，巴基眯起眼睛适应突如其来的照射。他隐隐约约看见史蒂夫走到操纵台上，熟练的操控机器开始设置模拟背景。

眼睛已经能过适应灯光，史蒂夫的身影变得清晰。原来他在上课的时候，史蒂夫都有在注意怎么操纵这些仪器吗？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娴熟。

“史蒂…”他刚想开口，就发现模拟室的景象已经开始切换。巴基倒退了几步，环顾四周。

城市中心？

巴基觉得自己的表情已经可以用精彩来形容了。他瞪大灰绿色的眼睛，打量着拔地而起的超现代工业大厦，银白色的写字楼像是电脑复制粘贴出来的，毫无生气。空中架起的轨道上飞速行驶着悬浮的列车。

 

“笛——”一辆汽车擦着他的衣摆呼啸而过，紧接着又是一辆。背景已经基本就位，他现在立在高架上，大风吹得他头发飞扬，他望着一辆辆驶过的车辆，巴基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无力处理眼前的信息。

 

“专注，巴基。”金属的断裂声在一旁响起，混合着史蒂夫低沉的声音。巴基瞳孔瞬间收缩，只在一刹那，史蒂夫已经打碎了他身边的护栏，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巴基快速向背后转去，左手利用惯性出击，金属臂的制动声撕开空气，推动着向前，但史蒂夫已经向后退去，拳头堪堪擦过他的胸口，他微微低头，下巴向下压，眼睛却直勾勾的望向巴基，危险的气息在瞬息间凝聚，史蒂夫肩胛的肌肉隆起，衣服被撑得满满的，如同老树的虬劲枝干。

巴基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敌意，全身的肌肉也收到指令般的绷紧，像是被人攫住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变得更加清晰。他也压下了自己的下颌。

 

史蒂夫冲上前来，巴基有些吃力的抵御对方杂乱却致命的袭击，这不对，史蒂夫从来都不会任由自己随意的攻击，他的每一下攻击都是有目的的，有计算的，而不是像这样。史蒂夫抬脚毫不犹豫的踢向巴基的左手臂，金属臂剧烈的颤动透过连接处传向自己，史蒂夫没有动用虎化的力量，但是依旧充满攻击性，充满力量的拳头把巴基一直逼到大道中央，无数汽车的轰鸣声在耳边响起，掀起的尘埃蒙住了他的视线。

 

巴基很清楚，再这么下去，他肯定会被史蒂夫撞得浑身淤青。

攻击是最好的防御。

 

巴基咬了咬牙根，趁着对方再次出拳时，猛地踢向史蒂夫的腹部——唯一没有被虎化保护的部位。史蒂夫果然被这一脚牵制，动作停滞了一瞬，一只手条件反射的摸向受伤的腹部，巴基也没好多少，为了这一击，他放弃了躲避对方的铁拳，结结实实的打在金属臂连接处，只是短短的一秒，却也足够了。

他猛地冲向史蒂夫，抬脚踩在他半曲的膝盖上，双手攀上他的头和肩膀上，借助推力调转身子，骑跨在史蒂夫的肩膀上。

史蒂夫马上把手伸向他，企图把他从身上拽下来，巴基先一步踢开他的手，修长的腿从手臂下穿过，双脚有力的扣在史蒂夫的后腰上，用膝盖后方限制住对方的上臂。但这时史蒂夫开始快速向后倒退，巴基意识到不妙，还没来得及反应，后背的痛楚一瞬间袭来，连同一声闷响，那是他背脊撞向金属的声音，后脑勺也传来一阵晕眩。他用来控制史蒂夫脑袋的手因疼痛下意识的松开，两腿也放松了力度。

史蒂夫攥住他的右脚踝，另一只手托住巴基的侧腰，一把将他翻转压倒冰凉的马路上。

 

 

 

机械的女音响起，但是巴基听不清。耳朵里是轰隆轰隆的噪声，大得惊人，让他耳膜生疼。背景从天空开始消散，露出了惨白的悬顶大灯。

黑色，史蒂夫的眼睛是黑色的。巴基使劲的眨眨眼，灯光描摹出史蒂夫的轮廓，但他却看不清他的五官，就像是在梦里，你永远也辨认不出对方的长相，朦朦胧胧的，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

“嘿。”他听见史蒂夫低低的开口。对方又低头凑近了一些，静静的观察着巴基。

“嘿。”巴基有些艰难的开口。他没有戴墨镜，灯光太刺眼了，照得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哪里不舒服吗？”史蒂夫有些慌张的检查他的身体，微微发凉的双手蹭过巴基裸露在外的手臂。

太凉了，这个手掌。这不对，巴基的脑袋又一次疼了起来。

莫名其妙的道歉，泛着涟漪的红酒，尴尬的气氛，过于杂乱的攻击，黑色的眼睛，发冷的手掌……

 

“我有点失控了。”史蒂夫看上去很担忧，但仅仅只是看上去。巴基说不清，他尝试着去分辨，但就像蒙住眼睛去寻找光亮。

史蒂夫朝着巴基压来，线条流畅的双手撑在他脑袋两侧，保持着俯趴的姿势，把刺眼的白光挡在沟壑分明的背脊后。

这是个很微妙的位置。他们靠的很近，但是巴基隐隐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还在缩小。因为格斗而激起的肾上腺素仍然在不断的喷涌着，血管打击着耳膜，汗液争先恐后的来到体外，携带着一股一股的热气。酒精的后劲凶猛的令他眼花缭乱。

他努力的调整着呼吸，但是依旧混乱而粗重。他听不到史蒂夫的呼吸，可能是太轻，太浅，带着克制和一丝疏远。

冷，模拟室的地面太冷，但是他的后背又是那么滚烫，丝丝凉凉的金属感透过薄薄的衬衫渗入毛孔。

 

史蒂夫猛地把手抵在巴基的胸口，把他推回了地面。他瞪大那双绿色的眼睛，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微微抬起了身子，也许是为了躲避冰凉的地面。受伤的背脊再次受到撞击后，钻心的疼痛让他浑身瑟缩了一下。他紧紧闭上双眼，身子弓起扭向一边想要减少背上的痛楚，但是史蒂夫却一把掐住他的肩把他扭转回来，逼迫着与他直视。

“史蒂夫…”他颤抖的开口。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来不及处理。他轻轻叫着他的名字，没有原因，只是轻轻叫着，像是想要唤醒他。

史蒂夫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低着头，不去看巴基的眼睛。他在思索，眉头微微皱起，显得那么陌生。巴基抬起手想要确认，不过他也不知道他想确认什么，一切都失去控制了，就像是一辆爆胎的汽车，滑行着驶出边界。

 

史蒂夫躲开了他的手，他躲开了。他几乎是迅速的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模拟室。